第十章救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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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樹下等著，等來等去覺得無聊，就折了幾根柳條一經一緯胡亂編織。
早先宋小青去某個古鎮旅游的時候見過手工藝人在街頭編織，因為覺得新鮮所以學過一陣子，只可惜編出來的東西不具備藝術品的特性。
現在倒是有個打發時間的事情了。
費了挺長時間，才編制了一個稀稀疏疏的小筐子，把筐子沈入河中，再提上來，呵呵說道：“今兒個來這一趟啊，就是這樣滴，竹籃打水一場空啊！不對，柳筐打水一場空！”
原主：“嚶嚶嚶……”
這樣戲弄一縷殘魂也沒什麽樂趣，所以宋小青就把筐子丟在水裏，用兩根柳條綁住，防止漂走，好歹出來一趟，回去的時候總不能空著手。
她隨手拽了一個蒲棒當做粉筆，在河邊的軟泥上瞎畫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覺得腿麻了要起來，一擡頭，才發現自己的柳條筐子不住往下沈，她略有些好奇，伸手提起筐子，河水嘩啦啦從筐子裏漏出來，裏面幾條鱗片銀亮亮的魚劈裏啪啦亂跳。小河裏的魚的確是不少，正因為不少，才不值錢，村民們也常常過來撈魚吃，多少算個葷腥，只是最近農忙，誰都顧不上而已。
“哈哈！”宋小青喜笑顏開，“這回能開葷了！”她來了都快半個月了，才吃過幾頓葷腥。宋二嫂說的燉老母雞補身體的待遇也只享受過三天，後來頂多是比別人多吃幾頓白面。
原主酸溜溜說道：“你還挺有本事的嘛！”
宋小青自豪地道：“那是！”數了數，筐子裏一共有五六條魚，她也不認得到底是什麽魚，反正最長的也有一拃長，最小的一條也有一手指頭長。
她笑瞇瞇把筐子提上來，放在地上，防止魚兒從筐子的縫隙裏鉆出去，哼著歌兒，折了柳條又編了一只細口大肚縫隙比較小的魚簍，把筐子裏的魚倒進去，然後把魚簍放在淺水邊，固定好，筐子重新吊入水中，又往河面上推了推。
有事可做，時間也不覺得難打發了。
一下午，到了日頭要落山的時候，宋小青的魚簍裏已經裝了差不多一簍魚。
除了魚還有兩只青蝦。
她跟身體裏原主的殘魂溝通：“你看，天都快黑了，人家白天都不來，晚上肯定就不來了，咱回去吧，啊？天晚了不回去，家裏人會擔心的。”
原主的聲音十分低弱：“看來我最後的心願也完成不了了……”
“姑娘，”宋小青義正辭嚴，“我告訴你，人生在世，不能總想著不切實際的事情，要腳踏實地，日子才過的踏實。你想想，就算你見到他又怎麽樣？難道跟人家去做個丫鬟？咱這小身板，做丫鬟人家也不要啊！何況你看看人家的穿戴，家裏能缺丫鬟呢？能近身服侍的肯定都是識文斷字的，咱這樣的鄉下丫頭，去了人家家裏，頂多也就是燒燒火掃掃院子，幹脆連面兒都見不上……
“有句話說得好啊，‘相見不如想念’，你就把那個人當做美麗的風景，偶爾回想一下就可以了，何必非要再見一面呢？”
“相見不如想念……”原主默默念著這句話，慢慢沈寂下去。
宋小青又問：“咱們回家吧？”
原主沒吭聲。
宋小青就認為她是同意了，費力地提起魚簍，準備回家。至於柳條筐子就在水裏吊著吧，沒準明天還來呢。
剛轉過身，就聽見背後一個微弱的聲音叫道：“救……救命……”
她嚇了一跳，扭頭一看，河裏載浮載沈飄過來一個人，手中抓住了她的柳條筐子。
她定睛細看，這人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，長眉如劍，鳳眼半閉，一張臉棱角分明，只是嘴唇一點血色也無。身上的衣服分辨不出什麽顏色，因為已經被血跡染透了。
救，還是不救？
她只猶豫了一下，就撿了一根樹枝遞過去，“抓住！”
少年抓住樹枝，手上用力，沒能上岸不說，還差點把宋小青扯到河裏去！
宋小青趕緊松手，那少年就往河裏沈了沈，他磨了磨牙，已經帶了怒色，“救我！”
宋小青臉色冷了下來，“有你這麽求人的？”
少年擡眸，漆黑的鳳眸裏閃過一道寒光。
宋小青往後退了退，轉身找了根棍子，朝著他的手“啪啪啪”一通亂打。
少年手中還抓著柳條筐子，他不敢松手，他現在幾乎已經沒有力氣了，要不是靠著柳條筐子的浮力，就是被淹死的命運，雖然宋小青力氣不大，可是他手背上還是很快就通紅一片，咬著牙道：“別打了！”
“哼！”宋小青撐著棍子喘了口氣，“不打你，難道等你上來殺了我？”
少年哭笑不得，“我什麽時候……要殺你了？”他可能受傷極重，聲音非常輕，略有些不連貫。
宋小青皺了皺鼻子，“你以為我剛才沒看見你眼睛裏的殺氣？”
少年閉了閉眼，覺得身體裏的力氣正在迅速流失，要命的是他的危險並未解除，重新睜開眼睛，努力使自己的口氣溫和：“我沒有……求你，救命……”
宋小青聽得出來，這個人能說出來這幾個字費了很大的力氣，倒不是說說話的力氣大，而是這個人十分驕傲，不屑求人，能放低姿態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易了。
她問：“救你倒也不是不可以，只是我能得到什麽好處？”
少年暗暗磨牙，“你說……條件……隨便開……”
“嗯，”宋小青點點頭，“那我就不客氣了，你覺得你值多少銀子就給我多少銀子好了，你要是覺得你值十兩銀子，就給我十兩銀子，要是覺得……”
少年氣得肋疼，“我給你一千兩……”
宋小青剛要撇嘴，就聽他補充道：“……黃金。”
一千兩黃金啊！宋小青眉開眼笑，發財了！“好，你等著！”
她自己是沒那個力氣把人給拽上來的，於是折了不少的藤蔓，編了一條繩子，在柳樹上繞了一圈，把繩子兩頭都遞給少年，“好了，你可以上來了。”
少年臉一僵，這就是她救人的法子？
宋小青咧嘴一笑：“不想上來，那就……”她作勢要去搶柳條。
少年默不作聲，手上發力往岸上爬，可是他已經是強弩之末，眼看著人都在岸邊了，可就是上不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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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倒是有個打發時間的事情了。
費了挺長時間，才編制了一個稀稀疏疏的小筐子，把筐子沈入河中，再提上來，呵呵說道：“今兒個來這一趟啊，就是這樣滴，竹籃打水一場空啊！不對，柳筐打水一場空！”
原主：“嚶嚶嚶……”
這樣戲弄一縷殘魂也沒什麽樂趣，所以宋小青就把筐子丟在水裏，用兩根柳條綁住，防止漂走，好歹出來一趟，回去的時候總不能空著手。
她隨手拽了一個蒲棒當做粉筆，在河邊的軟泥上瞎畫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覺得腿麻了要起來，一擡頭，才發現自己的柳條筐子不住往下沈，她略有些好奇，伸手提起筐子，河水嘩啦啦從筐子裏漏出來，裏面幾條鱗片銀亮亮的魚劈裏啪啦亂跳。小河裏的魚的確是不少，正因為不少，才不值錢，村民們也常常過來撈魚吃，多少算個葷腥，只是最近農忙，誰都顧不上而已。
“哈哈！”宋小青喜笑顏開，“這回能開葷了！”她來了都快半個月了，才吃過幾頓葷腥。宋二嫂說的燉老母雞補身體的待遇也只享受過三天，後來頂多是比別人多吃幾頓白面。
原主酸溜溜說道：“你還挺有本事的嘛！”
宋小青自豪地道：“那是！”數了數，筐子裏一共有五六條魚，她也不認得到底是什麽魚，反正最長的也有一拃長，最小的一條也有一手指頭長。
她笑瞇瞇把筐子提上來，放在地上，防止魚兒從筐子的縫隙裏鉆出去，哼著歌兒，折了柳條又編了一只細口大肚縫隙比較小的魚簍，把筐子裏的魚倒進去，然後把魚簍放在淺水邊，固定好，筐子重新吊入水中，又往河面上推了推。
有事可做，時間也不覺得難打發了。
一下午，到了日頭要落山的時候，宋小青的魚簍裏已經裝了差不多一簍魚。
除了魚還有兩只青蝦。
她跟身體裏原主的殘魂溝通：“你看，天都快黑了，人家白天都不來，晚上肯定就不來了，咱回去吧，啊？天晚了不回去，家裏人會擔心的。”
原主的聲音十分低弱：“看來我最後的心願也完成不了了……”
“姑娘，”宋小青義正辭嚴，“我告訴你，人生在世，不能總想著不切實際的事情，要腳踏實地，日子才過的踏實。你想想，就算你見到他又怎麽樣？難道跟人家去做個丫鬟？咱這小身板，做丫鬟人家也不要啊！何況你看看人家的穿戴，家裏能缺丫鬟呢？能近身服侍的肯定都是識文斷字的，咱這樣的鄉下丫頭，去了人家家裏，頂多也就是燒燒火掃掃院子，幹脆連面兒都見不上……
“有句話說得好啊，‘相見不如想念’，你就把那個人當做美麗的風景，偶爾回想一下就可以了，何必非要再見一面呢？”
“相見不如想念……”原主默默念著這句話，慢慢沈寂下去。
宋小青又問：“咱們回家吧？”
原主沒吭聲。
宋小青就認為她是同意了，費力地提起魚簍，準備回家。至於柳條筐子就在水裏吊著吧，沒準明天還來呢。
剛轉過身，就聽見背後一個微弱的聲音叫道：“救……救命……”
她嚇了一跳，扭頭一看，河裏載浮載沈飄過來一個人，手中抓住了她的柳條筐子。
她定睛細看，這人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，長眉如劍，鳳眼半閉，一張臉棱角分明，只是嘴唇一點血色也無。身上的衣服分辨不出什麽顏色，因為已經被血跡染透了。
救，還是不救？
她只猶豫了一下，就撿了一根樹枝遞過去，“抓住！”
少年抓住樹枝，手上用力，沒能上岸不說，還差點把宋小青扯到河裏去！
宋小青趕緊松手，那少年就往河裏沈了沈，他磨了磨牙，已經帶了怒色，“救我！”
宋小青臉色冷了下來，“有你這麽求人的？”
少年擡眸，漆黑的鳳眸裏閃過一道寒光。
宋小青往後退了退，轉身找了根棍子，朝著他的手“啪啪啪”一通亂打。
少年手中還抓著柳條筐子，他不敢松手，他現在幾乎已經沒有力氣了，要不是靠著柳條筐子的浮力，就是被淹死的命運，雖然宋小青力氣不大，可是他手背上還是很快就通紅一片，咬著牙道：“別打了！”
“哼！”宋小青撐著棍子喘了口氣，“不打你，難道等你上來殺了我？”
少年哭笑不得，“我什麽時候……要殺你了？”他可能受傷極重，聲音非常輕，略有些不連貫。
宋小青皺了皺鼻子，“你以為我剛才沒看見你眼睛裏的殺氣？”
少年閉了閉眼，覺得身體裏的力氣正在迅速流失，要命的是他的危險並未解除，重新睜開眼睛，努力使自己的口氣溫和：“我沒有……求你，救命……”
宋小青聽得出來，這個人能說出來這幾個字費了很大的力氣，倒不是說說話的力氣大，而是這個人十分驕傲，不屑求人，能放低姿態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易了。
她問：“救你倒也不是不可以，只是我能得到什麽好處？”
少年暗暗磨牙，“你說……條件……隨便開……”
“嗯，”宋小青點點頭，“那我就不客氣了，你覺得你值多少銀子就給我多少銀子好了，你要是覺得你值十兩銀子，就給我十兩銀子，要是覺得……”
少年氣得肋疼，“我給你一千兩……”
宋小青剛要撇嘴，就聽他補充道：“……黃金。”
一千兩黃金啊！宋小青眉開眼笑，發財了！“好，你等著！”
她自己是沒那個力氣把人給拽上來的，於是折了不少的藤蔓，編了一條繩子，在柳樹上繞了一圈，把繩子兩頭都遞給少年，“好了，你可以上來了。”
少年臉一僵，這就是她救人的法子？
宋小青咧嘴一笑：“不想上來，那就……”她作勢要去搶柳條。
少年默不作聲，手上發力往岸上爬，可是他已經是強弩之末，眼看著人都在岸邊了，可就是上不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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